随便写写
随便写写
东京今天突然下起大雨,气温陡降,凉快得我措手不及。拉开窗子,空气中满是一股熟悉的气味。
嗅觉迅速调动起了回忆,尽管对面是栋楼房,似曾相识的 Midwest 感觉涌了上来。说来也奇怪,这味道在中国从未闻到过,也许是日美都用相似的洗衣凝珠?或者这就是混凝土停车场带来的荒凉气味?
生活在东京郊区,这里同 Midwest 有着许多相像之处。从这里向南方远处望去,天际线上没有高楼的遮挡,空气中弥漫着草香。若是跳上特急ロマンスカー转搭一班东海道线,一个多小时到达的伊豆地区基本便别无二致了,连住宅风格都有所相似,只是伊豆地区多山地。
Indiana 有着一望无际的大平原,气候虽然不令多数人满意,却一直是我理想的居住地。夏秋季昼夜温差大,白天开着我破烂的 Dodge,放着过气组合 ClariS,打开空调冷风,摇下车窗朝山上开去。车机太过古旧,只得给手机插上 AUX 线。夜里上山则是打开空调热风,运气好可以见到过马路的小鹿,运气不好则会撞到浣熊。偶尔气象条件合适,驶过村落的时候还会遇到团雾,只有小腿那么高,在车前来回游荡,好似仙境一般。冬春的温度令很多人生厌,而我比较耐寒,只要不在室外长期走动,这温度也奈何我不得。有时会刮起暴风雪,对季风气候长大的我来说实属稀罕,只是自家门口铲雪多加了些许不便。
开始写《请别吃了我(一)》已经是将近十年之前了。毕竟我也不靠笔来吃饭,写点东西多半是想有所表达。最开始提笔之时,心中对棕熊还是有所怨恨,写下此文权当是个发泄,只是写完之后,怨怒便消去了一半,后面再无兴趣续写了。而过去了那么多年,各种情绪都已消散,现在只是希望故事中的大家一切都好。十年的时间很长,长到 Intel 已经虎落平阳,我也离开了 Microsoft,将黑色电脑换成了白色电脑,只是每天穿T恤还未有改变。
创作故事需要有冲突才吸引人,可现我已经不想与文中人物再有任何冲突,之后如果还有续篇,多半会换个方向吧。
这十年间也没怎么再写过东西,文字运用上也生疏了起来。最近试着对语言做恢复性训练,写下一篇盆地微光(一) (当然也是为了玩玩 QGIS)。努力了许久也未能达到之前的水平,着实令人沮丧。想来这些年也没有取得什么成就,生活勉勉强强过得去,日子没能完全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,感情又遇到挫折,不禁感叹这些年唯一还好的就是自己的心态。
我是个比较 mean 的人,讲起话来辛辣的嘲讽毫不留情面,只是过去一直不自知。直到有同事说我喜欢阴阳怪气,我才哦~原来这就是阴阳怪气啊。可这些年来我的嘴上功夫是一点没减,甚至随着荒诞事情的不断涌现,水平还有所提升。
思想上面我的 inclusiveness 倒是提高了很多。在我某篇文章里面出现过的友人 B,曾经的梦想是回去开甜品店。未毕业时我便与她有过讨论,那时的我绝对不理解这种行为,为何要浪费才华在这种事清上?远渡重洋学了一肚子知识,只想回去烤面包?换了现在的我,只会 "Good for her!",毕竟我们还没有实现按需分配,人能够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很难的,而如果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还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收入的回报,那就最好了。我也一度很不喜欢学 liberal arts 和 business 的同学,觉得建设世界怎会需要这些技能?然而每个人有每个人适合的领域,每个人也应该自由地选择自己能做的事情。每个人的价值也不应该如此简单粗暴地去衡量,只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还在用你能带来的 capital gain(升级版: improvement of productivity)来计算你的贡献,多少有点令人沮丧。
讽刺的是,我永远也不会拿到我的 Bachelor of Science 了,到头来我还是读了个 Arts degree.
可是 inclusiveness 是不是又是“事不关己”在心理上的具体体现呢?
人生来便是有差距的,格差社会不可避免。因此内耗也无意义,不如当回阿Q,精神胜利法一下。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自己能够被羡慕嫉妒的地方,只有想不到,没有不可能🤪。友人 C 羡慕我们有父母的支持,无路可走的时候也有处可退,我羡慕友人 C 讲话声音好听,RSU 还翻了倍。这种相互羡慕并不少见。友人 D 进入大型投行工作令人羡慕,但他也羡慕我会做作业,甚至把作业拿给我做。友人 E 羡慕我生长环境好、家庭和睦,而我羡慕她长得漂亮。
想来我一度学习也是很用功的,翻看第一学期的课表,竟然每天都要去教室,作业两点钟都做不完。当时偏不信人家都市传说,非要从 Engineering Fountain 的中间走过去,最终果然如传说一样,没有四年毕业。
我们总是要做一些选择。在做决定的时候,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,也没有人能够把自己几十年后的脑子拿来给现在用,所以只要在做决定的那一刻选择了自己认为最合适的,那就永远不要后悔这个决定。大家都想要更多的可能性,都想要无拘无束,可我们毕竟都是普通人,自由移动、自我得过或许下周的食宿都难以保障。所以我们选择缔结契约,放弃一些可能,带来一些确定(局部熵减)。
选择和キュゥべえ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,便放弃了对命运掌控的可能,带来了实现愿望的确定。选择和企业签订劳动合同,放弃了自由的时间支配的可能,带来了确定的报酬。选择和伴侣结婚更是同理。当我们面对一个契约时,我们到底放弃了什么,带来了什么?我们决定签订这个契约,仅仅是因为大家都这么签吗?
接下来是一点胡言乱语。
和友人 C 聊到了寻找配偶的话题。我发表了一些暴论。在我看来,进化的角度上看,配偶的本质是独占的交配权与养育后代的确定性。雄性可以确保其基因被传递下去,雌性也可以通过稳定的配偶关系,提高共同抚育后代的成功率,确保后代有更高的生存机会。如果对传递基因一事没有兴趣的话,那配偶同 FwB 的区别又在哪里呢?毕竟遗嘱继承和意定监护都可以做。
同理,如果恋人不想和你结婚,那他在想什么?他是不想要感情的确定性?还是不满意你?还是不想限制未来选择更好配偶的自由?还是对承诺的不安?或者只是因为他是个 anarchist?